“穩妥推進存貸款基準利率與市場利率并軌。”4月9日(ri)對外公布的《中共中央、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(jia)完(wan)善的要素市(shi)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》（下稱《意見》）中指出。

一(yi)般而言，生產要素包括土地、勞動力(li)、資本(ben)、技(ji)術(shu)等類型。除(chu)了前述四(si)者外(wai)，《意見》還將數據(ju)也(ye)納入。其中，資本(ben)要素的(de)改革(ge)為金融(rong)市場關注(zhu)。此次意見提出(chu)完善股(gu)票(piao)市場基礎制(zhi)度、加快(kuai)發展債券市場、增加有效金融(rong)服務供給、主(zhu)動有序擴大金融(rong)業對外(wai)開放四(si)項改革(ge)內(nei)容。

資本要素價(jia)格改(gai)革方面，《意見》提(ti)出，穩妥推(tui)進存貸(dai)款基準利率(lv)(lv)與市(shi)場(chang)利率(lv)(lv)并軌，提(ti)高債券市(shi)場(chang)定(ding)價(jia)效(xiao)率(lv)(lv)，健全反映市(shi)場(chang)供(gong)求關系的國債收(shou)益率(lv)(lv)曲(qu)線，更好發揮國債收(shou)益率(lv)(lv)曲(qu)線定(ding)價(jia)基準作用。增強人民幣匯率(lv)(lv)彈性，保持人民幣匯率(lv)(lv)在合理均衡水(shui)平上(shang)的基本穩定(ding)。

其中，“穩妥(tuo)推(tui)進存貸款(kuan)基準利(li)(li)率(lv)(lv)與市(shi)(shi)場(chang)(chang)利(li)(li)率(lv)(lv)并(bing)軌”的表(biao)述引(yin)起(qi)廣泛關注。實際上，去年LPR報價(jia)改(gai)革后，LPR報價(jia)參考MLF利(li)(li)率(lv)(lv)，貸款(kuan)利(li)(li)率(lv)(lv)則錨定LPR，其市(shi)(shi)場(chang)(chang)化(hua)程(cheng)度已經大幅提升。未(wei)來(lai)的改(gai)革任務將(jiang)是推(tui)動(dong)存款(kuan)利(li)(li)率(lv)(lv)市(shi)(shi)場(chang)(chang)化(hua)。

“利(li)率(lv)(lv)市場化改(gai)革(ge)進程(cheng)一(yi)直(zhi)是漸進式的(de)。過去幾年(nian)，央行在培(pei)育(yu)DR007（存款(kuan)(kuan)類金融機構質(zhi)押式回購利(li)率(lv)(lv)）作為存款(kuan)(kuan)利(li)率(lv)(lv)基(ji)準。”浙(zhe)商證券首席經濟學家(jia)李超表示，“未來取(qu)消官定存貸款(kuan)(kuan)利(li)率(lv)(lv)的(de)順(shun)序很可能先貸款(kuan)(kuan)后存款(kuan)(kuan)。”

利率市場化改革提速

利(li)率作為資金的(de)價(jia)格(ge)，是價(jia)格(ge)體制改革的(de)重要一環。利(li)率市(shi)(shi)場化是實(shi)現市(shi)(shi)場在資源配置中起(qi)決(jue)定性(xing)作用的(de)體現。《意見》稱，完善主(zhu)要由市(shi)(shi)場決(jue)定要素價(jia)格(ge)的(de)機制，其中提到“穩妥推進存貸(dai)款基(ji)準利(li)率與(yu)市(shi)(shi)場利(li)率并軌”。這其實(shi)是利(li)率市(shi)(shi)場化改革。

中(zhong)國的利(li)率(lv)(lv)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改革肇(zhao)始于1996年，當(dang)時人民銀(yin)行(xing)(xing)放(fang)開(kai)銀(yin)行(xing)(xing)間同業拆借利(li)率(lv)(lv)，此舉被(bei)視為(wei)利(li)率(lv)(lv)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的突破口。此后，利(li)率(lv)(lv)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改革相繼(ji)在債券市(shi)場(chang)、信貸(dai)(dai)(dai)市(shi)場(chang)漸次推開(kai)。雖然(ran)目前中(zhong)國的存(cun)貸(dai)(dai)(dai)款利(li)率(lv)(lv)上、下限(xian)已經(jing)放(fang)開(kai)，但仍保留存(cun)貸(dai)(dai)(dai)款基(ji)準利(li)率(lv)(lv)，存(cun)在存(cun)貸(dai)(dai)(dai)款基(ji)準利(li)率(lv)(lv)和市(shi)場(chang)利(li)率(lv)(lv)并存(cun)的“利(li)率(lv)(lv)雙軌”問題。

因此(ci)，2019年8月央行(xing)推進(jin)貸款(kuan)利率市場(chang)(chang)化(hua)改革(ge)。改革(ge)后(hou)LPR參考MLF，貸款(kuan)利率則錨定LPR——央行(xing)的(de)(de)政策(ce)利率能直(zhi)接傳導至貸款(kuan)利率，貸款(kuan)利率的(de)(de)市場(chang)(chang)化(hua)改革(ge)取得突破性進(jin)展。

中國貨幣(bi)網(wang)數據顯(xian)示，3月(yue)的1年(nian)期(qi)LPR品種報(bao)4.05%，相比(bi)改革前的1年(nian)期(qi)貸款基準利(li)率(lv)下降30bp；5年(nian)期(qi)以上LPR品種報(bao)4.75%，相比(bi)改革前下降了15bp。

今(jin)年(nian)的(de)3月(yue)中旬，央行(xing)貨(huo)幣政(zheng)策司司長孫(sun)國鋒在新聞(wen)發布會上表示，近年(nian)來(lai)人(ren)民銀行(xing)重點通(tong)過利率市場化改革的(de)辦(ban)法(fa)降(jiang)低貸款(kuan)實際利率。今(jin)年(nian)2月(yue)一般(ban)貸款(kuan)利率為5.49%，比LPR改革前的(de)2019年(nian)7月(yue)下降(jiang)0.61個百(bai)分點，降(jiang)幅(fu)明顯超(chao)過同期1年(nian)期LPR0.26個百(bai)分點的(de)降(jiang)幅(fu)，說明改革潛力(li)在釋放(fang)。

對(dui)于(yu)存(cun)量貸(dai)款，央行(xing)要求存(cun)量浮動定價(jia)的(de)貸(dai)款將逐步切換至(zhi)由(you)LPR利(li)(li)率定價(jia)，該項工作于(yu)今年3月(yue)1日開始(shi)，按(an)要求需于(yu)今年8月(yue)31日之(zhi)前(qian)完成。“這有助于(yu)順利(li)(li)推(tui)進存(cun)量房貸(dai)從與基準利(li)(li)率掛鉤過渡(du)到與LPR掛鉤。在(zai)80%左右的(de)存(cun)量貸(dai)款應用LPR報價(jia)之(zhi)后即有可能取(qu)消貸(dai)款基準利(li)(li)率。”方正證券首席經(jing)濟學家顏色稱。

在貸款利率(lv)市(shi)場(chang)化完成(cheng)后(hou)，下一(yi)步的重點任務即是推進(jin)存(cun)款利率(lv)市(shi)場(chang)化改革。李(li)超表示，近年來(lai)培育DR007作為存(cun)款利率(lv)基準的意圖明顯(xian)。DR007從2014年12月15日(ri)開始發布(bu)，交(jiao)易(yi)機構為存(cun)款類機構，質押(ya)品為利率(lv)債。“以(yi)利率(lv)債作為質押(ya)品，最(zui)大程度消除了信用風險溢(yi)價(jia)，是觀(guan)察(cha)國內(nei)資金市(shi)場(chang)流(liu)動性(xing)的良好窗(chuang)口。”李(li)超稱。

2016年三季度(du)央(yang)行(xing)(xing)(xing)貨幣政策執行(xing)(xing)(xing)報(bao)告(gao)指出，DR007可(ke)降低(di)交易對手信用風險(xian)和(he)抵押(ya)品質量(liang)對利(li)率(lv)定價(jia)的擾動，能夠更好(hao)地反映銀行(xing)(xing)(xing)體系流(liu)動性松(song)緊狀況，對于培育市場基準利(li)率(lv)有(you)積極(ji)作用。

不過李(li)超認為，今年利(li)率市場化(hua)重(zhong)點是(shi)推進存量貸款基(ji)準利(li)率的LPR替(ti)代(dai)。若(ruo)迅速開展存款利(li)率市場化(hua)，可能使得商(shang)業銀行為爭(zheng)奪存款而將存款利(li)率上浮到較高水平，強化(hua)非理(li)性競爭(zheng)。

實際上，央行官員亦有相關表(biao)態。中(zhong)國人民銀(yin)行副行長劉國強4月3日(ri)在國新辦新聞發布(bu)會上表(biao)示，存款基準利率是利率體系(xi)里的壓艙石，作為一個工具是可以使用的，但(dan)這個工具比(bi)較特殊，使用起(qi)來要考慮更多(duo)因素，比(bi)如CPI、匯(hui)率、老百姓(xing)的感受。

在市場(chang)人士看來(lai)，這釋放出兩層信息：一是存(cun)款(kuan)基準利率(lv)在一段時間內仍將保留；二是短期內暫時不會調整存(cun)款(kuan)基準利率(lv)。

穩步推進資本項目可兌換

《意見(jian)》還提出，要穩步推進人(ren)民(min)幣(bi)國際化和(he)人(ren)民(min)幣(bi)資本項目可(ke)兌換(huan)。

近日，中國銀行(xing)發(fa)布的《中國銀行(xing)人(ren)民(min)(min)幣(bi)國際化白皮(pi)書（2019）》顯示，2019年境(jing)外(wai)使(shi)用人(ren)民(min)(min)幣(bi)結(jie)算比(bi)例(li)(li)接近歷(li)史最(zui)好水(shui)平(ping)，約有69%的受訪境(jing)外(wai)工商(shang)企業打算使(shi)用人(ren)民(min)(min)幣(bi)或進一步提(ti)升人(ren)民(min)(min)幣(bi)的使(shi)用比(bi)例(li)(li)，這一占比(bi)為2016年來(lai)最(zui)高，接近歷(li)史最(zui)好水(shui)平(ping)。

人民(min)幣可兌換(huan)經(jing)(jing)歷了(le)(le)長期的(de)過(guo)程。1994年外匯體制改(gai)革實現(xian)了(le)(le)人民(min)幣經(jing)(jing)常(chang)項目有條件可兌換(huan)。對于部(bu)分轉軌國家的(de)相關(guan)研究顯示，樣本國家在實現(xian)經(jing)(jing)常(chang)項目可兌換(huan)后(hou)，平均用七年左右的(de)時間過(guo)渡到資本項目可兌換(huan)，而過(guo)渡時間太長會出現(xian)若干問題。

但因為兩次金融危機(ji)以及經濟改(gai)革(ge)情(qing)況比(bi)較復(fu)雜等因素影響，人民幣(bi)資本(ben)項可(ke)兌換(huan)不斷延后。目前資本(ben)項目可(ke)兌換(huan)的表態(tai)仍是“穩步”、“有序”，仍無時間表。

國家發(fa)展(zhan)改革(ge)委有(you)關(guan)負責人表示，對(dui)于資本要(yao)素改革(ge)部(bu)分的(de)主要(yao)亮(liang)點為，一(yi)是(shi)完(wan)善債券(quan)市(shi)場統(tong)一(yi)標(biao)準建設(she)，統(tong)一(yi)公司(si)信(xin)用(yong)類債券(quan)信(xin)息披露標(biao)準，對(dui)公司(si)信(xin)用(yong)類債券(quan)實行(xing)發(fa)行(xing)注(zhu)冊管(guan)理制。二(er)是(shi)完(wan)善股市(shi)基(ji)礎(chu)制度建設(she)，制定出臺完(wan)善股票市(shi)場基(ji)礎(chu)制度的(de)意見。

3月1日，新《證券法》正式生效，國家發改(gai)委、證監(jian)會同時發文表示，企業(ye)債(zhai)、公(gong)司(si)(si)債(zhai)將實行注(zhu)冊制，公(gong)司(si)(si)類(lei)信(xin)用債(zhai)步入(ru)注(zhu)冊制時代(dai)。

隨著此(ci)次注(zhu)冊制(zhi)改革的實施，公司(si)債、企業債發(fa)行制(zhi)度的市場化程(cheng)度將進一步(bu)提(ti)升。據(ju)統計，目(mu)前交易所已成功注(zhu)冊4個公開發(fa)行債券項目(mu)，其中上交所3個、深交所1個，合計發(fa)行金額分別為930億、50億元。

“股票市場是重要的融資渠道(dao)，也是資金流通的樞紐。因此要強化(hua)基礎性制度建(jian)設，重點是與(yu)注冊制相匹配的法律制度等(deng)建(jian)設，來提升市場活(huo)躍度。”交(jiao)通銀行金融研究中(zhong)心首席研究員唐建(jian)偉表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