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30日，2021年上半年最后一天，上汽集團董事長陳虹在2020年年度股東大會的一席話，表現出這家中國最大傳統車企在轉型之際的(de)(de)強(qiang)勢一面，也將傳統車企和互(hu)聯網在合作中的(de)(de)博(bo)弈關(guan)系擺到(dao)臺前。

“上(shang)汽很難接(jie)受(shou)華為這樣(yang)的單一一家供應(ying)商為我們(men)提供整體的解決(jue)方(fang)案，這樣(yang)會變成(cheng)‘他是靈魂，我是軀(qu)體’，我們(men)不能接(jie)受(shou)。我們(men)的靈魂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(zhong)。”陳虹表示，不接(jie)受(shou)任何供應(ying)商的整體解決(jue)方(fang)案，最多是合作

在過去(qu)的半(ban)年，以華(hua)為(wei)(wei)、百度(du)(du)、小米、滴滴、360等為(wei)(wei)代表(biao)的互聯網巨頭(tou)們深度(du)(du)涌入汽車(che)行業，攪(jiao)動一池春(chun)水(shui)。原本站(zhan)在舞臺中央(yang)的車(che)企們，面對(dui)著不同(tong)的選(xuan)擇題。

　　陳虹口中的整體解決方案，其中的一個重要案例是北汽新能源ARCFOX和華為的合作模式。雙方打造的極狐阿爾法S華為HI版，將采用華為的一整套智能汽車解決方(fang)案，既包括(kuo)激光雷達等(deng)核心智(zhi)能化硬件(jian)，也包括(kuo)華(hua)為ADS自動駕(jia)駛(shi)全棧(zhan)解決方(fang)案。這款由華(hua)為深度參與打造(zao)的(de)新車，計劃在今年4季度交付。

　　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到，這款車的定價已經不再像以往(wang)由車企單(dan)方(fang)面(mian)決定，而(er)是由北汽(qi)新能源與(yu)華為共同(tong)商(shang)議(yi)而(er)決定。

　　盡(jin)管(guan)華(hua)為一直強調“不造車(che)，要做智能汽車(che)的增量供(gong)應商”，但實際上(shang)，華(hua)為“HI”模(mo)式已經打破(po)了(le)傳統意義上(shang)供(gong)應商與車(che)企(qi)之間的采購關系的邊界(jie)。

　　車企(qi)與(yu)科技公司的合作，已經成(cheng)為汽(qi)車行業擁抱(bao)變(bian)革(ge)的普遍(bian)選擇。但是，強勢(shi)的互聯網巨(ju)頭們，帶著(zhu)巨(ju)大的野(ye)心切入智能(neng)電動汽(qi)車產業，而這無疑也(ye)讓一些車企(qi)的神經緊繃。

　　盡管(guan)對于互聯網(wang)企業試(shi)圖掌握“靈魂”的(de)說法，各方(fang)觀點不(bu)一。但是，汽(qi)車(che)行業主導權之爭，在(zai)2021年已經變得更加激烈。

　　科技巨頭“造車”的三種方式

　　早在(zai)幾年前(qian)，汽車“新四化”的概念剛(gang)剛(gang)提出之時(shi)，汽車行業(ye)內就已(yi)經(jing)存(cun)在(zai)一種擔憂，如(ru)果科技公(gong)司(si)進(jin)入汽車行業(ye)，掌握更多的話語(yu)權，車企(qi)有可能淪為“代工廠”。

　　隨著(zhu)軟件定義(yi)汽車的理(li)念(nian)逐漸深化，這種擔憂正在一步(bu)步(bu)變成(cheng)現實(shi)。

　　AI、大數據、云(yun)計算，這些是科技公司(si)的強項，傳統車企的弱點，而在(zai)未來將成為智能(neng)汽車的核心競(jing)爭點。這給(gei)科技巨(ju)頭進入智能(neng)汽車領域，提供了巨(ju)大的商業(ye)前景。

　　整體來看，今(jin)年上半(ban)年，科(ke)技(ji)巨頭們參與“造車”的(de)三條路徑(jing)，已經非(fei)常清晰(xi)，這(zhe)三種(zhong)模式的(de)代表(biao)企業(ye)分別為(wei)華(hua)為(wei)、百(bai)度與小(xiao)米。

　　華為智能汽車(che)的(de)業(ye)務以兩種(zhong)方式(shi)為主。更(geng)多的(de)情況(kuang)下(xia)，華為采用傳統的(de)Tier1、Tier2的(de)零部件供應模式(shi)，這與(yu)傳統方案差別不大。另外一種(zhong)則是與(yu)車(che)企深(shen)度捆綁(bang)的(de)“Huawei Inside”(HI)模式(shi)。

　　華為(wei)智能(neng)汽車(che)解決方案BU總裁王軍(jun)曾在(zai)接受21世紀(ji)經濟(ji)報(bao)道記(ji)者采訪(fang)時(shi)表示，華為(wei)Inside模式的(de)本質就是(shi)，從整車(che)定義的(de)時(shi)候聯合設計、聯合開(kai)發，雙方團隊融(rong)合在(zai)一(yi)起，聯合設計、聯合開(kai)發至少要用華為(wei)的(de)全棧(zhan)自動駕駛(shi)解決方案才能(neng)叫HI。

　　簡而言(yan)之，在(zai)這種模(mo)式下，傳統(tong)車(che)(che)企(qi)負責整車(che)(che)的定(ding)義、造(zao)(zao)型及制造(zao)(zao)等(deng)“軀(qu)體(ti)”，而華為負責提供部(bu)分零部(bu)件以及整體(ti)的軟件解決方(fang)案等(deng)智(zhi)能汽車(che)(che)的“靈魂”。華為將這些賣給車(che)(che)企(qi)從而獲取利潤，雙方(fang)并不涉及股權方(fang)面的合(he)作。

　　目前，華(hua)為HI模(mo)式有三個最重要的合作伙伴——北汽(qi)、長(chang)安、廣汽(qi)，其中(zhong)北汽(qi)ARCFOX將最先落(luo)地。

　　百(bai)度(du)在今年3月，與吉(ji)利汽車共同組(zu)建了集度(du)汽車有限公司，注冊資本10億(yi)元(yuan)，百(bai)度(du)與吉(ji)利分別持股(gu)55%和(he)45%。

　　百(bai)(bai)度(du)和吉(ji)利的(de)分(fen)工(gong)十(shi)分(fen)清晰。百(bai)(bai)度(du)負責(ze)軟件(jian)技術，吉(ji)利負責(ze)汽車(che)工(gong)程的(de)開發和整車(che)制(zhi)造。合(he)(he)資公司(si)集度(du)汽車(che)需要(yao)做的(de)是將二者更好(hao)地融(rong)合(he)(he)。

　　更加形象地說(shuo)，集度推出的汽(qi)車(che)(che)，就是將百(bai)(bai)度Apollo的智能化能力賦能于吉利的電動(dong)車(che)(che)平臺浩瀚架構之(zhi)上(shang)(shang)，從而使百(bai)(bai)度多年來布(bu)局的一整套自(zi)動(dong)駕駛解(jie)決方案(an)在實車(che)(che)上(shang)(shang)落地。

　　整(zheng)體來(lai)看，華為(wei)HI模式和百度造車(che)的(de)方案，根本上的(de)邏(luo)輯是相同的(de)。按(an)陳虹的(de)形容，也(ye)就是“科(ke)技公司(軟(ruan)件)是靈魂，傳統車(che)企(硬件)是軀體”。

　　二者之間的(de)區別是(shi)，百度(du)擁(yong)有對集度(du)汽車的(de)主(zhu)導權，華為則試圖將自己的(de)智能(neng)化能(neng)力(li)全面賦能(neng)給(gei)不同的(de)傳(chuan)統(tong)車企。

　　小米集團(tuan)的(de)造車(che)路徑(jing)，則與此前的(de)蔚(yu)來(lai)、小鵬、理想(xiang)等互聯(lian)網造車(che)新勢力類似。只(zhi)不過(guo)將(jiang)依托小米集團(tuan)作為(wei)支撐，將(jiang)小米集團(tuan)現有的(de)生態體系(xi)拓展到(dao)智能汽車(che)應(ying)用領域。

　　小米目(mu)前并未對(dui)外透露(lu)會以自建工廠或(huo)者(zhe)尋(xun)找車(che)企“代工”的(de)(de)方式造車(che)，但可以肯定的(de)(de)是，小米集(ji)團本身擁有較強的(de)(de)軟件(jian)開發能力，小米汽車(che)的(de)(de)軟件(jian)開發大概率也將由自己負責，而不是采用其他科技公司的(de)(de)整套(tao)方案。

　　也就是說，無論是自己造(zao)車(che)(che)、合作造(zao)車(che)(che)還是“不(bu)造(zao)車(che)(che)做供應商”，科技公(gong)司(si)都希(xi)望(wang)掌握智能汽車(che)(che)軟件(jian)的(de)話(hua)語權。

　　自(zi)動駕駛的(de)(de)核心(xin)競爭能(neng)力在數(shu)據(ju)(ju)驅動，如果數(shu)據(ju)(ju)獲(huo)取(qu)能(neng)力受(shou)限于車(che)企(qi)(qi)，會限制這(zhe)(zhe)些公(gong)司(si)的(de)(de)技術進步。這(zhe)(zhe)就是為什么小米要自(zi)己造(zao)車(che)、百度和華為與車(che)企(qi)(qi)深(shen)度合作(zuo)(zuo)的(de)(de)原因(yin)。這(zhe)(zhe)些自(zi)動駕駛技術能(neng)力特別(bie)強(qiang)的(de)(de)公(gong)司(si)，希(xi)望(wang)通過(guo)跟車(che)企(qi)(qi)建立更加(jia)緊密的(de)(de)合作(zuo)(zuo)，甚至把造(zao)車(che)能(neng)力納(na)入到自(zi)己的(de)(de)體系內，從(cong)而保證數(shu)據(ju)(ju)能(neng)夠源源不斷地被收集并用來(lai)訓練自(zi)己的(de)(de)算(suan)法，讓算(suan)法越(yue)來(lai)越(yue)完善。

　　自研、合作還是變成“代工廠”？

　　車(che)企并不愿意把所(suo)有(you)的希望(wang)放在(zai)同一個(ge)竹籃里。目前來看(kan)，大部(bu)分(fen)頗具實力的車(che)企，往往選(xuan)擇(ze)與多家科技公司進(jin)行(xing)合作(zuo)(zuo)，通過合作(zuo)(zuo)構(gou)筑自己的核(he)心能力。

　　與華(hua)為(wei)深度(du)捆綁的(de)北汽新能(neng)源(yuan)旗(qi)下高端品牌ARCFOX極(ji)狐，除了華(hua)為(wei)之外也有更多(duo)的(de)計劃。今年(nian)6月，極(ji)狐牽手(shou)(shou)(shou)百度(du)，共同推(tui)出新一代量產(chan)共享無人車(che)Apollo Moon，從而實現(xian)與華(hua)為(wei)牽手(shou)(shou)(shou)布局2C市(shi)場(chang)、聯手(shou)(shou)(shou)百度(du)布局2B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雙(shuang)線布局。不過，上述兩(liang)種(zhong)方(fang)案(an)中，智能(neng)汽車(che)系統解(jie)決方(fang)案(an)都(dou)是由(you)科技公司(si)提供。

　　對于北汽而言，這暗含一定的(de)風(feng)險，或許會讓企(qi)業在智能汽車技(ji)術競爭(zheng)上面臨挑戰。

　　智能(neng)汽(qi)車的(de)(de)(de)競爭(zheng)核(he)心(xin)在(zai)于不斷累積(ji)的(de)(de)(de)數(shu)據(ju)，以及由此(ci)形成的(de)(de)(de)產(chan)品迭代能(neng)力(li)。外購技術讓車企很難具備(bei)基于數(shu)據(ju)的(de)(de)(de)迭代能(neng)力(li)，而(er)這(zhe)種(zhong)數(shu)據(ju)的(de)(de)(de)產(chan)生和(he)基于大數(shu)據(ju)的(de)(de)(de)迭代能(neng)力(li)正是(shi)特斯拉這(zhe)類公(gong)司的(de)(de)(de)核(he)心(xin)競爭(zheng)力(li)所在(zai)。

　　在這(zhe)種情況下，車企也就(jiu)存在變(bian)成“代(dai)工廠”的風險。不過，對(dui)于一些技術實力本就(jiu)薄弱(ruo)的弱(ruo)勢車企而言(yan)，本身(shen)并不具(ju)備軟件開發的能力，也無法(fa)對(dui)軟件投入更(geng)多(duo)的資(zi)源和資(zi)金，這(zhe)樣的外購整套(tao)技術方案，或(huo)許是其在未來(lai)智能汽車行(xing)業中活下去的方式。

　　有車(che)(che)企人士對21世(shi)紀經濟報道記者(zhe)表示，與華(hua)為合作的(de)巨大風險在于，在目前的(de)這種(zhong)合作情況下，數(shu)(shu)據(ju)(ju)是共享(xiang)的(de)，而數(shu)(shu)據(ju)(ju)其實是未來(lai)(lai)智能汽車(che)(che)的(de)核(he)心(xin)。從體量上(shang)來(lai)(lai)看，華(hua)為可能會掌握(wo)眾多數(shu)(shu)據(ju)(ju)，而一家車(che)(che)企可能只會掌握(wo)自(zi)己(ji)的(de)數(shu)(shu)據(ju)(ju)。

　　另外，值(zhi)得(de)注意(yi)的是(shi)，華為在(zai)整個(ge)合作過(guo)程中掌握著較高的話(hua)語權，但是(shi)，在(zai)智能(neng)汽車時代，車企希望改變在(zai)傳統汽車時代零部件巨頭(tou)過(guo)于強(qiang)勢的情(qing)況。

　　上(shang)汽集團同(tong)樣與華為、百度、阿里在不(bu)(bu)同(tong)業務(wu)領域都有不(bu)(bu)同(tong)的(de)合(he)作。不(bu)(bu)過，上(shang)汽希望(wang)在與科技公(gong)司的(de)合(he)作中保持一定的(de)“分寸感”，將技術開發的(de)主(zhu)動權掌握在自(zi)己的(de)手里。

　　據(ju)了(le)解(jie)，上(shang)(shang)汽(qi)(qi)已經布(bu)局了(le)五大中(zhong)心(xin)，包括數據(ju)中(zhong)心(xin)、云平臺(tai)中(zhong)心(xin)、軟(ruan)件(jian)中(zhong)心(xin)、人工智能算法中(zhong)心(xin)和網絡安全中(zhong)心(xin)，構(gou)建(jian)整(zheng)個基(ji)礎(chu)體系。今年4月(yue)，上(shang)(shang)汽(qi)(qi)集團還(huan)發(fa)布(bu)了(le)自己的SOA平臺(tai)，并(bing)舉辦首(shou)屆(jie)SOA平臺(tai)開(kai)發(fa)者大會。上(shang)(shang)汽(qi)(qi)希望以(yi)SOA平臺(tai)作為基(ji)礎(chu)，構(gou)建(jian)起自己的軟(ruan)件(jian)生(sheng)態。同時，上(shang)(shang)汽(qi)(qi)還(huan)孵化了(le)14家創(chuang)新(xin)類公司，布(bu)局智能電動汽(qi)(qi)車新(xin)賽(sai)道。

　　從目(mu)前的(de)行(xing)業發(fa)展來看(kan)，特斯拉(la)、蔚(yu)來、小鵬(peng)、理想汽車等造車新勢(shi)力(li)是更為(wei)堅(jian)定(ding)的(de)自研派。這是由于車企(qi)將自動駕駛技(ji)術視作未(wei)來核心的(de)差異化(hua)競爭點，而不希望將話語權(quan)讓給(gei)科技(ji)公司。

　　蔚(yu)來汽車董事長(chang)(chang)李斌、 小(xiao)鵬汽車董事長(chang)(chang)何小(xiao)鵬、理想汽車董事長(chang)(chang)李想在不同場合接受21世紀(ji)經濟報(bao)道記者采訪時表達了類(lei)似的觀點，即(ji)一定(ding)要堅(jian)持軟件自研，只靠合作難以獲得體(ti)系能力。